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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人画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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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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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正是夜半无人的时辰,多数人早已进入了沉睡中。

在巷子的最深的地方开着一家很受欢迎的胭脂铺。

这家的胭脂粉十分细腻,花香迷人三日不散,更难得的,胭脂抹在脸上颜色十分的鲜活,就好像有生命一般。

这间看起来不大的胭脂铺,也分着前铺和后院,平时客人只能进入前铺,后院是万万不允许别人踏足的。

胭脂铺此时早已打烊,只是铺子的后院却依旧灯火通明,不同于前面店铺里的胭脂香味,后院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。

院子里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她穿着一身月白长裙,梳着时下最常见的飞仙髻,一双镶嵌着珍珠的浅蓝色绣鞋,衬着一双小巧玉足更加漂亮。

小姑娘模样生的极好,一双眸子澄澈却又含情,一张樱桃小嘴娇艳又鲜嫩,此时的她不像金陵的女子那样涂抹胭脂,整个人未施任何妆粉,但她的一张脸比上了妆的女子还要白净妩媚。

“娘,收手好不好?”小姑娘开口声音虽哽咽却十分悦耳。

她此时正拉着身边一个妇人的衣袖,那妇人虽然应该有三十几岁,可是如果不是梳了夫人的发髻,从面容看来,却好似二八年华的少女,她身着一身妖媚的红色长裙,一双枣红色的绣鞋,一双眸子妖异而魅惑,艳丽的红色口脂,配上脸颊上抹的胭脂让她越发妖艳。她是这胭脂铺的主人——月霜。

月霜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,瞧着女儿焦心模样,温柔笑道:“月如,我的好女儿,关心那臭男人得死活做什么?有时间关心他们,不如多关心关心娘呢?”

月如抓紧月霜的袖子:“我让您收手就是关心娘……”

月霜轻笑起来,随后叹了口气,摸了摸她的头发:“月如,男人啊,家里有贤妻良母还在外沾花惹草,真是太贱,娘用他的贱骨头磨成胭脂粉,那是再好不过了。娘也是为这世上减少一个负心郎,做的可是大好事,你知道吗?”

明明温柔的语气,月如听到这里却生生打了个寒颤,她努力定了定神,丝毫没有被她娘的话有所动摇。

“娘,他是该死,那送去衙门不就好了,你能别……”

有些话月如不知道怎么说出口,她不想要她娘以身犯险,去做那些杀人取命的勾当。

那妇人却好似听到笑话一般轻笑出声:“月如,你可知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,负心汉反而做出一点小事就会受人追捧,又有谁为女人做主?你再如此傻得可爱,娘课就要生气了?”

月如的拽着她娘衣袖的手不自觉放下了,她怕娘发怒,因为她明白,娘亲虽然是笑着的,但这时候的她最是可怕。

“这样才乖了,天晚了,明儿我们还要卖胭脂,娘就不打扰你了。”说完不理会月如立刻拂袖而去。

月如望着她娘离去的背影,她沉默地坐了下来,夜晚真的一天比一天要冷了……

……

晌午,正是日光最毒辣的时辰。

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,原本应该僻静的小巷子,因为这家胭脂铺而变得热闹起来。

胭脂铺前都是成过亲的夫人或者帮小姐买胭脂的丫鬟,明明一盒胭脂贵的令人咋舌,可是偏偏别家怎么研制也做不出如此贴合人脸的胭脂,所以买的人很多。

月如的娘此刻正一脸笑容的向大家推销着胭脂,只有月如在柜台看着人群不知喜悲的抿着嘴唇。

这时候,素日只有女人进来的胭脂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。

这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很简单却价格不菲的灰色长衫,黑色的头发整齐的竖起,露出的一双眼睛很是炯炯有神,他的眉毛英气而张扬,薄唇轻轻扬起一抹彬彬有礼恰到好处的微笑,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生机活力。

月如看了一眼就低下头,这人长得倒是讨喜,摆在面前,多看几眼都能心情愉快几分。

“客官,您要什么胭脂?”月如恢复素日胭脂商女含笑地模样。

年轻男子瞧了一眼明艳的月如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也不敢去看月如,恭敬回了一礼。

“还请姑娘帮忙推荐一下。”

月如询问道:“公子,胭脂可是要送给你家夫人的?”

“不是,我还未曾定亲,胭脂是要送给家母的,她过生辰,这是我准备送给她的生辰贺礼。”年轻男子很老实说道。

“是这样的啊,”月如笑问道:“公子,我不知平时你家老夫人是喜欢什么样的花香味呢?”

那男子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在有些不确定的回道,“我记得家母很是喜欢桃花和芍药,至于花香味我是不知的。”

月如熟练地从放胭脂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两盒胭脂,“你看这两盒就是桃花胭脂和芍药胭脂,一盒五两银子,不知公子是要哪一盒?”

月如有一张十分秀气的脸,这般浅笑盈盈的模样,从她介绍出去的胭脂,就没有卖不出去的。

果然,眼前的男人也没想拒绝,他笑道:“我却是不知选哪个好了,反正价格也不贵,我索性两个一并拿回去当做母亲的生辰礼物好了!”

月如笑说道:“公子孝顺,正好,我们胭脂铺最新研制的百花口脂,我想老夫人的生辰,这款口脂就让老夫人先用着,觉得不错的话公子可以再来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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